第八章 困住了郑行中(2)-《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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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丹图荒凉,问路都找不到人。下车后,就有一条河床,顺河床走,到山口进去,就是矿山的食堂。”车上热心的乘客们,不问自答,把郑行中要去的路线,述说得清清楚楚。

    太阳很高,很耀眼。戈壁滩一眼望去,极尽山根。戈壁滩上泛起一层氤氲,仿佛行走在彩云间。沙漠风劲,在耳边呼呼作响。阳光晒得皮肤有点刺痛。看见了,郑行中看见了干涸的河床,河床绕一个s型,通到山口。郑行中加快脚步,二十分钟能到。

    鬼才知道,郑行中这一次,才真正体验到望山跑死马的沙漠俗语。快行两个小时,力气倒没有太大问题,双肩被担子磨肿了,还渗出了血,苦不堪言。太阳偏了,这才到了山口。

    矿山的厨房,一半地上,一半地下,屋顶铺了油毡,泥土垒成条状,压着,以防大风。郑行中对着冒白烟的烟囱走。没等走到,有人出来了。围着围裙,他接过担子,就往厨房里走。郑行中觉得纳闷,怎么也不称称斤两,算算钱。这就挑了进去。郑行中要跟进去,那人却从里边出来了。他说:

    “厨房里闷,在外边说话。”

    “这菜......。”郑行中疑惑,想问问菜价,他说了一半被那人打断了。

    “我和老王结账。他没儿子,你怕是他侄子吧。”那人说。

    “这菜该是多少钱?”郑行中不忍了,问菜价钱。

    “敦煌人直,不会短斤少两,说多少就是多少。”那人说。

    郑行中难了,老王大概是说过,一个数,他不知道,敦煌人是这么做生意的,没记住。不过,这不是问题,他是来找熊疾的,找到就行了。他问那人:

    “矿上都是本地人?”

    “少。”那人说:“四川的、河南、陕西的都有。天南地北,哪儿的人都有。”

    “陕西人有几位?有没有尉市人?”郑行中问。

    “尉市人有一位,叫李满仓。今天你怕是见不到人了。他很晚才能下班。你有啥说的,我给他说。”那人好心,回答说。

    怎么会是李满仓?郑行中觉得可疑。和那人聊了李满仓的模样。郑行中没有见过熊疾,也没有见过什么李满仓。这条线索很牢靠,一直查找过来,却找到一位叫李满仓的。他问:

    “他在矿上干了多长时间?”

    “我来矿上都十二年了。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十几年怕是有了。你要见他,明天来,我给他说。不让他下井等着你。”那人说。

    “不用说了。井下工作,多危险。千万不要给他说了,怕他乱了心。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再给他说。”郑行中觉得应该回去,搞清楚这个李满仓以后,再过来找熊疾。矿上的这个李满仓,弄不好就是熊疾冒用别人的身份证。

    郑行中得赶快返回,赶上下午最后一班长途汽车。不挑菜担子轻松多了。郑行中步履很快,扁担不敢上肩,肩膀挨着重物便火辣辣地痛。只好一手提筐,一手拿着扁担,向公路边赶去。他觉得李满仓就是熊疾,心情舒畅,不由想高歌一曲。忽然,从公路下来一辆摩托车,黑车,黑头盔,远远看去,骑手的脸上,勒着一块黑布。也许是沙漠人的打扮,少见多怪。他觉得正好,这人也许是矿上的工人,借机可以多打探一点熊疾的情况。摩托车近了,郑行中驻足,把菜筐放在地上,手扶着扁担,等来者靠近。

    摩托车没有减速,加快了速度,车手疯了。直直地冲他撞了过来。条件反射,郑行中撑住扁担,飞身跃起。双脚踹向摩托车上的骑手。摩托车倒了,车轮还飞速地旋转。黑头盔被摔在地上。郑行中看清了,是追杀自己的那个家伙,他怒了,提起摩托车,跨上,掉头,加速,向那家伙冲去。郑行中要杀死他。摩托车直冲他的胸前冲去。这一瞬间,他的头脑浮现出了在大牢里的爸爸,郑行中双手一使劲,把车头提起。摩托车从他的身上跃过。

    那家伙机灵,就地一滚,伸手从背后拔出了手枪,扬手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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