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亦安承认自己偶尔会伸出援手帮助他人,但这都是在不伤害她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她不会圣母到放一个不安定因素在身边。“我们没办法带上你。” 褚亦安摇头,“你扒上我们车这件事就不追究了,沿着车辙的方向,你自己走回去吧。” “等等!” 听到褚亦安的拒绝,中年再次将她叫住,“我跟着你们并不是完全没用,我有医疗圣手!” 两个玩家有车而且装备充分,他是真的不想错过。为了留下来,他甚至说出了自己的能力,“在受伤还没死的情况下,我可以瞬间医治好所有的伤。你们带上我多好啊,只赚不亏!” 褚亦安听到这话脚下一顿,确实是个好能力,但不能动摇她的决定。她说完朝着车门走去,两人刚走了两步,中年人在背后暴起。他从怀中猛地抽出了一把水果刀朝陆卿渊刺去真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两人在不在无所畏,车他一定要搞到!中年男人凶相毕露,然而他手中的刀却扑了一空。陆卿渊躲过水果刀,兵工铲朝着他手削过去,下一铲砍在他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如柱。冰冷的铁器碰上温热的肌肤。陆卿渊将兵工铲抽出来的时候上面粘了一大块肉。中年疼得在地上打滚,陆卿渊扯着褚亦安的衣袖将她带上车。褚亦安其实是想上去补刀的。顾忌陆卿渊在旁边,为了防止他觉得自己心狠手辣,所以才没下手。车辆扬长而去,褚亦安因为眉头皱在一起。另一边疼得满地打滚的男人身边出现一个银色医药箱。他颤抖着爬起来打开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三只注射剂。中年拿起注射剂刺入心脏,脸色顿时涨红甚至发紫。随即又是一阵疯狂地抽出,直到五分钟后才从雪地上爬起来。刚才比巴掌还大的伤口已经消失了。他站在雪地里,憎恨地看向远去的车辆……雪地车内,陆卿渊注意到褚亦安从遇到那个中年之后,情绪就不太好。他难得地关心地询问,“怎么了?” 莫不是因为没带他上车而感到愧疚?“我们刚才那般简单将他放了,他不会找我们寻仇吧?早知道就应该斩草除根。” 妈的,越想越后悔。褚亦安啧了一声,当时不该迟疑的。这哪里是愧疚,这是后悔没把人超度的阎罗王。陆卿渊将目光重新移回前方,“他受伤那么严重活不了多久。更何况茫茫人海,哪那么容易遇上。” 那中年男人说自己可以妙手回春,褚亦安更倾向于他还活着。不过陆卿渊说得对,世界这么大,不可能很容易碰上。而且在这轮游戏杀他也没用,离开游戏人就活了。算了,就当日行一善。褚亦安叹了口气。陆卿渊听到她叹气的声音瞥了她一眼——小阎罗王。褚亦安可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她拿起地图认真观察了一下,“咱们距离绿洲还有多远啊?”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夜晚过市区,大概三天就能够赶到。” 看地图不如问人形导航仪。褚亦安闻言点点头,也就是说大概游戏第十二天左右就能够到绿洲。这个时间想要争前一万名可能不太行了,但是前五万应该还是能冲一冲的。前五万名通关玩家可以获得50积分,还是很香。褚亦安估算了一下,觉得能用这个名次的话也还是很不错。毕竟积分就像钱一样,谁都不会嫌多。游戏第九天,平均气温-22摄氏度。游戏第十天,平均气温-24摄氏度。这两天气温都没怎么变化,市区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雪地车在行驶的过程中经过市区依旧会引起轰动,但他们已经有了之前的经验。油门踩到底,谁来都不停,只要不被超过百人堵在前面,雪地车足以将这些人撞开。他们还遇到过一些走路逃难的人。一片雪白的大地上,这些人渺小得就好像一只只黑蚂蚁。寒冷的温度已经将他们冻伤,逃难的人们个个精神萎靡,走路都在摇晃。他们的目标是肉眼都可以瞧见的那片山脉,正午的阳光洒在山顶,冰川反射出的橘红色光芒犹如璀璨的宝石。等翻过那山,山的另一边气温比这里高上好几度!可惜这山看着近在眼前,实际上还太远了。望山跑死马。他们原本一个数百人的队伍,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有的人睡了一觉就醒不来了,还有人在大雪中走散……人们已经被这极致的低温,快要磨灭了求生的希望。“那里有辆车!” 突然有人指着后方大喊一声。这声音给死寂的队伍带来了一丝活力,所有人都转头朝身后看去车!确实是一辆车!逃难的人们激动地朝着后面的车招手,用最后一丝力气朝后面的车跑去。可惜这车没有停下,从他们旁边扬长而去一群又饿有冻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车,他们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车来,又看着车离开。绝望再次笼上心头,有人抱着自己的家人孩子无声地任由泪水在脸上变成冰渣。“那车好像往外面扔了什么东西。” 有人望向远方,隐约看到那车好像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拖着一个东西扔在了雪地上。扔掉的能够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已经没有力气跑了,饥饿与寒冷已经让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早就冻到快没有知觉的双腿机械地迈动,他们好久才走到扔东西的位置。这是一个灰色的床单裹起来的包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床单可以用来保暖。有人伸手想要将床单收起来,突然感觉到手底下好像不对。人们将床单打开,哗啦啦一声,里面的东西滚落。是高糖高热的饼干!满满一大包饼干,让饥饿的众人顿时扑了上去,拆开包装大口吞咽。救命的粮食啊!人们一边不停地往嘴里塞,噎住就抄一把雪塞进口中。直到饥饿感慢慢消失,周围响起轻声的呜咽……明明还有那么远的路程,却又似乎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