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9 琐伯遭厄-《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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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曼脸色也不慎好看,看到羊聃被反剪双臂的凄惨模样,忍不住涩声道。

    沈充闻言后则一把揪住羊聃髻发,冷笑道:“穷厉之徒,名门败类。若是除之,羊太常泉下得知,或要深谢我等。”

    羊聃听到这话,神态不免更加惶恐,两眼望向王彬,语调颤抖道:“王世儒,我是穷奔助你……你、你就坐望我遭辱受害?”

    王彬听到这话,神态更加激动,蓦地抬手推倒面前席案,冲至沈充面前,指着他厉声道:“沈士居,你告诉我,我究竟因何得怨于你?苦心布置此局,假作南下镇乱,使我蒙蔽于内,难道就是为了看我招来这鄙夫,自取羞辱?”

    “世儒言重了,你我共治此乡,即便偶有龃龉,门内可决,何至于争执人前。不过,羊彭祖狗贼虐乱豫章,我是管不到,但他如今敢入我东扬滋事,我却是不能视而不见。”

    沈充侧首避开王彬的诘问,再望向羊聃,已是不乏噱意。

    “王世儒、世儒兄救我……这貉子心狠手辣,且不要将我置于他手啊!我、我此前有倨傲,世儒你、你……”

    羊聃这会儿已是惶恐的无以复加,连声叫饶,却见王彬竟然拂袖而去,已是目眦尽裂:“王世儒、你……你怎可如此?世交助你,你竟不救!如此悖义,难怪你子要害于奴婢之手,人共薄之!”

    “你说什么?”

    王彬本不愿再见羊聃那鄙夷姿态,听到这话,已是勃然色变,大步冲回房中,两手掐住羊聃脖子,咆哮道:“我儿害于奴婢之手?谁人道你?内情究竟如何?”

    沈充见此一幕,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踏出了房门,吩咐亲兵道:“守住此处,稍后将羊彭祖押出,随军发往新安!”

    有王彬在郡中,沈充有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其实很难瞒住,兵员的集结,物用的调集。假作南下,其实是将五千东扬军精锐集于会稽南面的东阳郡,一待时机成熟,即刻沿浙江而上新安,西掠鄱阳。而鄱阳,便是他与其他两镇沟通之后划分的利益所得。

    会稽与建康之间路途遥遥,即便是快舟传讯,一来一回之间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今建康那里究竟已经如何了,沈充并不清楚。但就算建康还没有吵闹起来,王舒居然派羊聃来到他的地盘滋事,也是一个寻衅的好借口!

    庄园外数百亲兵正在准备出发,内里王彬却脚步踉跄冲了出来,两眼已是通红,径直冲上前抓住沈充马缰厉声道:“沈士居,你放我归都!你放我归都,你我恩怨一笔勾销!若再将我强羁于此,我即刻便自戮于你面前,届时看你要如何面对苍生滚滚物议!”

    沈充闻言后翻身下马,上前想拍拍王彬肩膀却被其一把推开,他也不以为忤,转而叹息道:“我是真心希望世儒兄你能善任此方,造福乡人。但无奈世事总难遂于人意,也罢,世儒兄既然执意要去,我也不再强留。眼下军行紧急,我实在分身乏术,只能转告乡亲,代我送行。”

    自羊聃口中得悉儿子究竟因何而亡,王彬早已是悲愤交加,甚至无暇询问沈充将要发兵何处,一俟听到他答应放行,已是蓦地转身奔向车驾所在准备回山阴,一刻也不愿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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