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6 小儿可恃-《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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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叹息一声,看一眼旁侧已经恹恹欲睡的沈牧,继而便感慨道:“同生一门之内,差别何以如此殊大?我还是困于年浅学少,不能人前显才,倒是家中几个痴长恬不知耻,丝毫不以益学为美,实在败坏家风啊……”

    沈牧又哪里听不出这话是在讽他,闻言后便冷哼一声:“痴长几年,多少也知人世艰难,藏拙自晦。可惜某人自恃年少孟浪,早晚要苦果自食!我这人诸般不好,唯独记性上佳,何人暗箭伤我,一定会有报还!”

    沈云听到这话,已是满脸怨色:“阿兄原来还知苦果自食,我今日如何怨你,难道不是你往年虐我自招?往年我薄力微弱,你若能体恤关爱,我又怎么会……”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又何必再怨阿鹤他们暗算你……”

    沈牧闻言后又是冷笑连连。

    这两人言辞往来,互损不断,旁边谢奕等人也都是煽风点火,提醒他们相爱相杀之陈年旧事。

    尤其萧元东想到自己从无到有、一手创建且打出赫赫威名的奋武军将要被沈云坐享其成,便也坚决站在沈牧一方,多陈沈云旧劣。

    沈云也不是没有盟友,谢奕因为与沈牧年龄相当,早年沈牧浅进半步,成日堵着营门嘲笑得他几乎要躲着走,如今沈云壮起成为他的盟友,那也是坚定的予以还击。

    讲着讲着,言辞渐烈,几乎盖过了学士们的辩论声。看到这几个混账不知家丑自隐,沈哲子脸色也变得隐有尴尬,抬起手来状似随意示意他们滚出去。

    这几个武将自己闹腾,阁中其他人感想如何且不说,早已经在行台任事的广陵公陈逵俊秀脸庞已经沉郁下来,眼角扫过兀自与堂兄扭打着行出的姊夫沈云,自己还没说什么,便听到旁侧席中传来一声忧叹,转头看去,便看到贺隰之子贺畅同样的一脸愁容。

    这两人默契的看一眼堂上侃侃而谈、雅态浓厚的沈大将军,心中如何自伤暂且不论,斜对面席中却响起了郗昙的窃笑声。这笑声发出后,两人神色俱是一变,继而恨恨低语道:“幸在你家婿子未曾归洛!”

    郗昙听到这话,脸上笑容顿时一僵,视线一转望向旁侧正倾听大将军宣讲的谢安,叹息道:“安石不该雅态独美,庭门长幼也都要同体共贤啊。”

    谢安正襟危坐,不作旁瞻,只是眉弓已经频颤起来,心内也已是腹诽连连,目下阁中时流济济,你们几个少进本就不甚起眼,只要自己不作旁观,谁又知你们认识那几个劣物!

    难道不见大将军摆手扬尘,姿态是如何的从容风雅!各自戚戚形容之上,实在是心胸狭隘,雅量甚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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